第93节(4/4)

又一次泛起极其怪异的觉……

“南瓜，你中的蛊毒，最少两三天了。”

“月饼，你是右撇，突然用了左手？”

我摸着中蛊的咙，月饼盯着卷起衣袖的右手。

“你是说？”

“你是说？”

月饼摸着咙，我盯着卷起衣袖的右手。

在我们彼此的视线里，有一条细的红线，顺着血，延伸到咙、脖颈、肩膀、大臂、小臂，直至与手掌的生命线，相连。

“咯咯……好寂寞呢，好想有人陪呢。”

“是的呢。千百年了，没有男人来过。”

像被墨浸泡的密林，飘飘忽忽升起四团忽明忽暗的绿荧光。沉闷的空气，幽幽飘过成熟女人特有的香，蛊魅的笑声随着荧光忽左忽右：“两位公，来找我们呀。”

两声唱，从密林中飘然而至。时而清亮、时而沙哑；时而憨、时而；时而甜，时而惆怅。就像一抔孤坟那两只嬉戏于丛的蝴蝶，双翅翩跹，飘忽翻飞，撩拨着初盎然的意，粉呢喃着相思断的《梁祝》；又像是一汪西湖中修行千年的青白双蛇，扭动着曼妙光躯，抵死缠绵，为满湖起丝丝涟漪，珠轻诉着恨别离的《白蛇》。

世间任何男，都抵不住这妩媚中透着清纯、成熟里包裹天真的歌声。世间任何男，即便是瞎，也会被她们的歌声蛊惑，心神漾无法自。世间任何男，都会被她们的歌声引，迷失心智，心甘愿献生命。

击败男人最致命的武，永远不是锋利的刀剑，而是柔的、温柔的、风的、丽女人。

我和月饼，却听到了截然不同的，野史中让无数浪书生，丧命于山密林、古刹老宅，“吱吱”低鸣的，狐语。

——

诘旦，有兰溪生携一仆来候试，寓于东厢，至夜暴亡。足心有小孔，如锥刺者，细细有血。俱莫知故。经宿，仆一死，症亦如之。向晚，燕生归，宁质之，燕以为魅。宁素抗直，颇不在意。宵分，女复至， 谓宁曰：“妾阅人多矣，未有刚如君者。君诚圣贤，妾不敢欺。小倩， 姓聂氏，十八夭殂，葬寺侧，辄被妖威胁，历役贱务；觍颜向人，实非所乐。”

——蒲松龄《聊斋志异》卷三《聂小倩》

第160章 夜半钟声（七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