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2节(2/2)

“前些年，你最喜的烟草铺倒了，老板走前，把秘方留给我。我没调制过烟草，今儿你且将就。”

韩修离来的时候，就见她衣袍透，发丝贴脖颈，汩汩雨淌过锁骨，衣襟。

山幽冷，雾气重，又久淋雨。

只有他始终陪在侧，见证她的变化。

她蹲，从怀里取两烟斗，洒烟草添至满溢，火石打起红焰，燃烟斗。

他顿步后方，恰好她蓦地收声。

她叹了气，“是啊。”

白烟徐升，云雾缭绕，前依稀浮现他走时的景象，那脸满足的笑意。

......

和光絮絮叨叨讲了许久，雨势渐大，烟斗已灭，也没离开的意思。

无论她怎样待他，都不会妨碍他次上门。

韩修离注意她角溢的白气，以为她冷，刚想为她升起防护罩，转念一想，她若想升起防护罩早就动手，何必等他。

“坤舆界凡人的地位提升很快，我没有动过你的政策，竟然真如你所说，足以安稳运行数千年。”

伞沿以外，是冷森然的雾，是淅淅飒飒的寒雨，是愁云惨淡的远山淡影。

这次，满满都是他。

“为凡人，再想提凡人地位，又走不到位，凡人份成了累赘。为修士，习惯在上，容易忽略凡人。这就是个悖论，也不知你是怎样到的。”

和光猛地抬，撞一双笑的睛，在影发温的光芒，包裹住她。

倾的幅度，蹙眉的时机，语气的绪，和两人初遇时一模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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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清脆的啼鸣腾幽谷，撞向天际，拽回她的心神。

脸庞、、以及心上。

唯有伞，带着温厚得包容大海的意。

他从储袋取一油纸伞，动钮扣。

三千年的时光在她心留刻的痕迹，不变乃是自欺欺人。

韩修离：“你倒是变了许多。”

她把烟斗抬到边，眯睛，重重嘬了一。

他们聚少离多，会面又匆匆。

一置于墓前，一夹在手里。

和光久久注视，在他逐渐担忧的面容笑了，“三千多年了，你居然一没变。”

她不禁笑声来。

“不过，你怎么变，都好。”

“我本想把坤舆界的经验推广到诸天万界，可惜没有成功。那些界域少了像你这样的凡人。”

“恰好三千年，万界都没想起来今年是天曜大战。将近百万年的习惯，短短三千年就抹去，时间过得真快。”

油纸伞砰地一声张开，斜斜倾来，遮挡风雨。

“这些年有过不少副手，来来去去，总是不如你。敢于当面辩驳我的人，只有你一个。”

这些年来，边的人来来去去。

许是不愿在顾鼎臣面前使用灵气，很多年前便是如此。

她缓缓低首，苦笑声。

师兄辗转万界，边不乏手足兄弟。师父和多去了域，音信廖廖。明非师叔扑在宗门事务，会议才得一见......

“你的陪同也是，六十年......”

怎能不变？

一滴雨落在她睑，顺着半垂的睫倾斜而，她忽地眨，雨到角，好似落泪般淌脸庞。

“很多事，我习惯了，便不以为然。失去了，才恍然大悟，总是这样后知后觉，很多人、很多东西要失去了才明白它们对我有多重要。”

韩修离不时提着糖糕上峰叩门，扑了空门，放了鸽，吃了闭门羹，从没恼怒，放糖糕，自回宗门。

他抬步走近，雨幕后的声音逐渐清晰。

匆匆岁月，暗斗明争，总会留痕迹。

韩修离眉峰微折，微微俯靠近，以使她无需仰，“怎么了？”

真听到他说“变了许多”，她心里又有说不清的难受，淡淡的，却堵得慌。

她抬首望来，睛讶异微睁，如涟漪般扩散的瞳孔倒映他的面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