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(2/2)

尼克尔森眸光一凝，不自觉的挑了眉。

任何人，他说在研究所里，孤儿是活的最轻松的。

尼克尔森俯拿照片，是照片背面，正是培休留给他的地址，这张照片已经泛黄，连带着字迹也变得陈旧，这应当是很久之前写的地址，字迹端正。

字迹成一团麻，尼克尔森需要放慢速度才能分辨字迹。

[他们来了，尼克尔森，我要去一件大事了，我这里又去年耶诞夜剩的烟，在写写封信之前，我把里面的火药包在了一起，藏在了一个谁也不知的地方，我要把火药带去，带我死的地方。]

雨不见小，却浇不灭尼克尔森中燃爆的火。他颤着手将泛黄的照片翻了过来，虽然陈旧，但培休将照片保存的很好，上面的人清晰可辨，左边笑的没心没肺的是培休，右边那个女应当就是他的妹妹，妹妹与培休得很像，尤其是笑起来的模样。

我把我妹妹和外甥的照片留给你，照片后面有我写的地址，箱里的钱还请你帮我送给她们，我妹妹不好，家里又没个男人，小家伙一个人不好照顾，你可以帮我多看看她们吗？]

[我不知我会怎么死，但我知我可以毁掉这个吃人的地方，虽然只能毁掉一，但这是我能的最大的事了，你要记得我，我叫培休·库珀，一个没什么息却又能办大事的人，再见，我的…]

[我看到了鞋，他们在砸门，我记得我拴上了门栓，但我不知这个门还能撑多久，我的死期应该就在前了，尼克尔森，你说我能不能件大事？]

而信纸上的字却逐渐潦草，两两相衬，珍重和慌相互拉扯，糅杂成一张密不通风的网，束缚着尼克尔森，让他不上气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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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迹越来越凌，笔锋如织的利刃。

我的什么？我的伙计还是我的朋友？

他从没这么气愤过。

尼克尔森的手又开始发抖，他呼急促，视线逐渐变得扭曲，信件慢慢退视野，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破了的铁屋，以及铁屋旁边那个被人遗忘的，沾满血迹的担架。

[我一生碌碌无为，只想着能让家人过好就行，待在这个研究所也只是一个看大门的，这辈没整多少钱，也没有多大的前程。这么多年过去，我也只有你一个朋友，所以我将我的钱财与家人托付给你，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她们，给你是我最放心的决定。]

信到这里戛然而止，后面的话没能说完，尼克尔森将信纸攥皱，他看向窗外，企图透过窗帘，盯穿那个该死的铁屋，大齿猛烈的转动，齿组快要生烟，血里充当血的不断翻涌，他从未如此气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