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卖会当天,会场人攒动。
过安检的时候,霍桓站在他们前面。老儿皱着眉摇着,回过来对霍成枫呵斥:“你胡闹什么?谁让你把他带过来的!我让你过来是什么的?是让你来趁机结人脉的,不是让你来约会的!”
……
说这句话的时候,霍成枫觉到符缙环着他的手臂稍微了,显然是在回避某些话题。他自然也不,只安抚拍了拍符缙的脑袋。
又比如沈宜君着他练武健,他每天变着法儿逃避,要么装病要么一大早跑家门在外面晃一整天,直到沈宜君发现他确实不是这块料,才妥协来。
不是他不想讲,而是他人生就那么窄小,讲完了沈宜君、白越、乐,剔除了那些不怎么愉快的事,就实在是没有别的东西了。
他跟符缙相遇的时间实在太晚,相的时间也太短。对于真正的符缙,霍成枫所知甚少。
比如说他刚上私塾的时候,他人小个也矮,坐在凳上几乎都够不到学堂的桌,一天的学上来得浑都是墨,沈宜君接他的时候憋着笑说他像只小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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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符缙开始讲,讲他活着的时候。
他挑挑拣拣,隐去了一个个寒冷的冬日被大房克扣份例的日,隐去了在学堂里那些孩仗势欺人言语侮辱他的日,更隐去了他被兄坑害、边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离去的日。
他无声地叹了气,把符缙搂得更了些。
他也跟霍成枫讲关于白越,他告诉霍成枫那是他的旧友,虽然刚见面的时候欺负过他,但后来变成了很好的朋友。白越是个混混,但后来变成了很厉害的大将军。
自从在会场门碰了面,符缙就持续接受着霍桓投来的神攻击。
他不喜在霍成枫面前讲这些,不想让霍成枫知他从前活得这么窝。讲来总觉得怪怪的,像是在卖惨。
“我书读得不好,到最后也没什么大息,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。不讲啦,睡觉!”
听符缙讲完之后,霍成枫心里闷闷的那一块并没有变得明朗起来。
他恨自己无法早早参与符缙的人生,恨自己无法了解符缙所有的喜悦和伤痛。只要符缙像现在这样闭不谈,他就永远无法及符缙曾经的样。
符缙把扎霍成枫怀里,说:“然后,然后就没什么好讲的啦!”
他也跟霍成枫讲他那个叫乐的小书童,是沈衣从人牙手上救来的。乐不识字,也不懂文章的好坏,却总是喜在他读书的时候念叨他说“公以后一定会有大息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