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神女虽然嫌弃她的厨艺,还是很喜吃她的瓜豆,开时候特意播了许多,如今瓜藤都顺着围墙爬到房上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天空飘起小雨,她被冻醒,睁开睛,脸颊贴在地面用力去看,发现周围焦黑的土地竟然又重新了绿的草尖。
让她死吧。
她不断调转方向,自言自语:“你不说,如果我把你蒙住了,你可不要怪我呀。”
她尽力维持旧状,晨间喂过家里的牲畜,便挎着篮地,将篮放在田埂边的老槐树,活累了,坐树歇息时便同石说一说话。
“还有南瓜,李家村这边和一些,瓜也结得大。”
她用袖不断去,那些焦黑的雷痕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拭掉,直到袖磨破,掌心破渗血,她疲惫仰倒在地,闭上睛。
“睡着了?那我说话你可以听见么?”她把石放在榻上,盖了被,又掀开,“你的在哪一边呢。”
她脸颊重新贴上那块坑洼的大石,终于可以放声大哭。她的小神女,气怕疼又,石原本光如玉,璀璨剔透,却被雷给劈成这个样。
无数次,赵小筝想,脆就死在这里好了,她早就该死的,死在聚仙楼那场大火里。
金乌西沉,玉兔东升,清晨的透衣衫,一天又一天,她觉不到饥饿,也无所谓渴,死尸般一动不动躺在地上。
——“我看看怎么了,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,我早就把你看光光了,哼,我不仅看,我还要摸!”
盛着大石的竹篮又被提回房间,赵小筝将她搁在浴桶边的矮桌上,上面盖一块半透的薄纱,手指,“不能偷看。”
大石安安静静坐在竹篮里,小阿筝隔着寥寥的汽看她,忽然笑起来。
“今年是个好年,虫害也少,豆肯定结得多。”
活着对她来说更像一惩罚。
可这样还是不能让她满意,她最后找来一只竹篮,将篮底铺得,才把大石放去。
她忽然不说话了。
说罢便飞快扒光自己浴桶里来,溜溜的挨上来,好玩地扭来扭去,再亲昵地蹭蹭脸颊,小声说:“来嘛,来抠抠。”
“我猜你肯定不想一直闷在屋里。”赵小筝提着篮走房间,将它放在院中石桌,再低一瞧,“哎呀,我上好脏,我得好好梳洗一番。”
“……”
“活着,我要活着。”她告诉自己。
大石当然不会回答她,赵小筝想了想,用被圈成一个窝,让大石坐在窝里。
她于是爬起来,锈朽的骨骼艰难支撑起残破的,抱起那块大石飘摇着山,任由荆棘在四肢、脸颊留条条血痕,她拖着疲惫的返回她们在村里的家。
她抬起,四周一个人也没有,视线里充满混沌温的金,天地自然,运转不休,从来不曾因谁的离去停滞片刻。
“豆开了,你瞧,蓝的紫的,多漂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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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小神女真正醒着,这时候必然是要闹的,她完全可以想象她张狂的样。
小神女最是净,赵小筝在院里打为她洗石,用柔的布巾洇,再放到太晒得才抱回屋。
赵小筝傻笑,抬手,前是一片朦胧的雾霭,是碰不到的虚无。
“等到了冬天……”
要吃饭、喝,要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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